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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雲的故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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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雲的故鄉

蘇子衿坐到沙發上,電視裏正在播放著綜藝,時不時有笑聲傳出,賀淵拿著手機查看著,輕皺著眉頭,擡頭看向蘇子衿說:“我還有點事,得回公司了,冰箱裏有水果,蔬菜,蘇雨等下會送粥過來,你要是餓了先吃點面包,但不能吃硬的,更不能吃冷的,算了,還是不要亂吃,我叫蘇雨現在就送過來。”說著就要打電話。

蘇子衿略有些無奈,攔到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,別忙活了,不是要去公司嗎,快去吧。”

放下手機,賀淵還是有點不放心,似乎自己只要離開就會出什麽事一樣,看著蘇子衿半天舍不得動,臉上一副欲言又止。

見他這副模樣半天,蘇子衿不由得失笑:“你是擔心我嗎?”

賀淵點點頭。

蘇子衿:“擔心什麽?怕我又被人捅一刀?放心吧,我不會給陌生人開門的。”旋即又加了一句“也不會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。”

被他調侃,賀淵也沒有接話,只搖了搖頭,蘇子衿瞧見他這樣子,反倒更像一個憂心忡忡的小朋友,跟身上穿的西裝很違和。

電視也不看了,微微歪頭:“嗯?”

賀淵像是下定某種巨大的決心才開口:“你……”

“真的不會走吧?”

蘇子衿懂了,小朋友擔心的是自己會趁他不在偷偷離開,這是給他留下多大陰影啊,害……

“我偷感這麽重的嗎?非得悄悄離開,再說,我都已經在你家了,賀總~”說著起身,推著賀淵出門,照他那樣,估計正在想什麽辦法留下。

“放心吧,我要走,也得讓你送我。”

被人推到門口,賀淵突然轉身抱住了蘇子衿,把他整個人埋進自己肩窩,蘇子衿只能聽見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
“不準在我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你要走,要不然我就跟你一起走,找到你真的挺不容易的,反正不能拋下我,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把你弄丟了……”

蘇子衿默默的環抱住他,擡起臉看著他上下啟動的嘴唇,突然踮起腳,閉眼親了上去。賀淵瞳孔微微震縮,隨即反客為主,強烈又不容置喙,這與蘇子衿的溫柔纏綿不同,就像暴風雨一般猛烈強勢,抵擋不住。

這是一個真實的,時隔八年的吻。

漸漸的,直到蘇子衿快要喘不過氣,渾身無力,全靠賀淵環抱站住才分開,賀淵看著懷裏的人臉上帶著緋紅,滿足快要溢出心臟,想要把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給懷裏這個人,之前的擔心全都已經拋諸腦後,怕什麽,他還是我的。

就算站在門口,賀淵心中的舍不得直達巔峰,一直到蘇子衿催促才依依不舍的松開他。蘇子衿還是有點不好意思,不太敢看賀淵,推著他出門,見他進了電梯才呼出一口氣。

關上門坐回沙發,剛剛的場景還在腦海裏重覆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可能在賀淵說出那句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把你弄丟了】的時候,自己才是控制不住對他的想念,是的,想念。

好像之前跟賀淵在一起都挺恍惚的,不知道身邊的人是賀總還是賀淵,在工作的時候,那種凡人勿近的感覺非常強烈,放下工作時,總覺得他小心翼翼,從前的樣子無處可尋,到處都是陌生的樣子,偶爾甚至會分不清是幻覺還是事實,直到此時此刻,才有了實感。

賀淵還是原來那個賀淵,會關心他,擔心他,在乎他。

這也讓蘇子衿感到難過,明明可以變的,誰都可以改變,就算賀淵把他當作陌生人也沒有關系,可偏偏,內心依舊自私,不想他變,想念以前,這也讓自己內心更加煎熬,賀淵是為什麽還那麽喜歡他?難道就靠著自己跟他那麽幾個月的相處回憶在等待嗎?還是不甘心自己的不辭而別?可是,他明明什麽都不知道。

蘇子衿後靠在沙發上,擡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,不一會兒,門鈴響起,蘇雨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來,蘇子衿想要幫她接過,卻被蘇雨躲過,兩步並三步重重的放在餐桌上,氣喘籲籲的。

看著桌子上的東西,蘇子衿邊給蘇雨倒水邊問:“怎麽這麽多東西?”

蘇雨坐在椅子上,接過水先是灌了一大口才說:“這是賀總通知我去買的,不是他要做飯嗎?說冰箱東西不多,讓我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和水果,說要新鮮的。”

“還有,這些是我去賀總家裏拿的粥,好像是賀總媽媽煮的呢。”

蘇子衿有點疑惑,照理來說,他媽媽應該不知道是自己,問道:“她知道是我嗎?”

果不其然,蘇雨說:“應該是賀總叫煮的,但不知道怎麽阿姨就親自動手了。”

蘇雨邊說邊從一堆袋子裏翻出三四個保溫盒,蘇子衿打開一看,包子,蛋黃酥,蝦仁蒸蛋,燒賣,雞蛋餅,另外還有一碗濃稠的粥,像八寶粥。

這是真的只拿了粥啊。

蘇雨把東西拿去分類擺好,騰出位置給蘇子衿:“子衿哥,你胃不好,快趁熱吃。”

說著攔住蘇子衿想幫忙的手,蘇子衿見此,只得作罷。接過貼心小雨遞過來的勺子,小口吃著粥,果然是八寶粥,蘇子衿不喜歡八寶粥這種甜的東西,可是這粥只會在吃下去有點回甘,倒是很對蘇子衿的胃口。

把廚具放好,蘇雨打開冰箱,看著只有一點空隙的冰箱陷入沈思,這難道就是東西不多的冰箱嗎?沒辦法,老板交代的任務必須得完成,打工人不配質疑,蘇雨規整著裏面的東西,騰出空間來裝,邊裝邊跟蘇子衿聊天。

“子衿哥,你身體好點了嗎?”

蘇子衿看著蘇雨的動作熟練無比,回答著:“嗯,好多了。”

“子衿哥,你跟賀總是兄弟嗎?他對你真的好好哦,我還從來沒見過他為誰著急的樣子。”蘇雨說著。

蘇子衿不知道怎麽說,只“嗯”了一聲。

蘇雨自顧自地說著:“我還沒聽說過賀總居然會做飯呢?他也不像會做飯的樣子,也不知道能不能吃,子衿哥,你有吃過賀總做的菜嗎?”

“沒有。”蘇子衿想了想,確實是沒有吃過他做的菜,以前也不見得他是會做飯的人啊,看來這幾年他真的還是變了很多。

收拾好東西,蘇雨順手把垃圾給帶走扔了。送走蘇雨,蘇子衿像領導視察一般在屋裏轉悠了一圈,走進書房,一股木質香直沖鼻腔,一整面墻的書被整齊排列著,書桌上還放著兩本,沒想到賀淵現在那麽喜歡看書。

除了書還有幾幅畫穿插在書架中,隔點距離看,畫是由各類色彩勾勒出來的s形,倒有點藝術的感覺,每一幅畫都有一個影子,有坐著的,奔跑的,漫步的,懶散的,可惜的是,這些人都沒有臉,但可以看出身形是同一個人。

觀察得久了,蘇子衿倒覺得有點像賀淵——高中時期的賀淵,腦海裏也自動帶入了他的臉,毫無違和感。

最上面的畫蘇子衿看不到,但隱約也能看出人形,估計和下面的畫是一個類型的。

一個地方看久了,蘇子衿就感覺眼睛酸痛,挪開視線,走到陽臺的椅子上坐下,光暖滿堂,微風夾雜在光裏,飄動的頭發發著光,這是蘇子衿最喜歡的氛圍,一個人發著呆,什麽也不用想,坐在高處,看著遠方,那是雲的故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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